獵殺柯文哲（10）：你我都是待宰的牛羊

獵殺柯文哲（10）：你我都是待宰的牛羊

陳真
2024.09.06.

一道陳述，是否賦予它規範（normative）意義，對我很重要。所謂規範，意思是說你該這樣那樣，不該這樣那樣，而我絲毫無此意；你想怎樣就怎樣，根據你的生命需求去活出你自己想活的樣子吧，裡頭沒有 “應該” 二字。

“應該” 如何如何，終究是一個人的事，存在方寸之間，只是寫給自己看，只能說給自己聽，畢竟沒有人真能高人一等，在怎麼活下去這個問題上，眾生平等，各有造化，沒有誰是誰的導師；水裡游的，不會比地上爬的更高貴。

施明德常常很得意他說出了一句名言，他說：”承受苦難易，抗拒誘惑難”。我覺得這話很可笑，既然是誘惑，那就屈服唄！幹嘛抗拒呢？

Oscar Wilde也有句名言倒是說中我心。這也許意味著我和他的心靈長得可能比較類似。Wilde如是說：”我可以抵抗一切，除了誘惑。”

施明德說的 “抗拒誘惑難”，指的是功名利祿地位名聲等等這些東西。可是，這些東西對我從來都不是一種誘惑，許多時候甚至讓人想逃之夭夭。

言歸正傳。當我們誤以為某種陳述具有規範意義時，其實整個意思也就全然走樣了。

例如，人們常說，當我們對某種施於他人的罪行默然，遲早有一天，你也有可能成為受害者。這話不太對，事實上不是遲早，而是當下，我們當下已然成為受害者，我們已然飽受威脅。

我實在不想再長篇大論講什麼哲學，那往往只是把簡單明白的東西越講越困難，越講越含糊。

簡單這麼說，在一個屠宰場裡頭，有一頭牛被宰了，難道你真以為你只是 “遲早有可能也成為受害者”？當然不是，你當下就已然是個受害者，只是你一直沒意識到屠宰場的存在與本質。如果我們需要戰鬥，其實不是為了要聲援哪一頭牛，而是為了你自己而戰，為了摧毀殖民法西斯這個屠宰場而戰，讓我們恢復成為一個人，而不再是待宰的牛羊。

看清大局、認清本質很重要，缺乏應有範疇（context）的獨立人事物是沒法想像、毫無意義的。屠宰場的主人當然不會希望我們看清楚屠戮的真相，他希望我們以為某一頭牛被宰只是因為牠偷吃了糧食，或是因為牠的叫聲吵了大家的安寧，只要你安靜、乖乖的就沒事。事實上當然不是如此。

這些話，如果在20年前有人對烏克蘭人說了，大家肯定覺得他腦子不正常。十年後，屠宰場蓋好了，幾萬頭牛羊被宰了，那個被認為不正常的人繼續說了同樣的話。這時候，其實已經不是預言，而是一種事實陳述了，但是人們依然還是以為他腦子不正常，想太多了。

再過十年，也就是現在，當牛羊已然屍橫遍野，其實說什麼也沒用，想反抗已經來不及。

台灣事實上也是走在同樣的軌道上，但是島上待宰的牛羊們卻依然還興高采烈地在不痛不癢的蒼白事物上灑口水，完全不知己身處境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