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冉求何其多:為波波醫師仗點義(2)
陳真
2024.11.18.
我常說,台灣的醫生十之八九是文盲。沈富雄、柯文哲等等,便是例子。他們能執行某種例行的專業技術,但你很難說他們是個讀書人,感覺就像沒受過什麼教育那樣。奇怪的是,他們卻往往缺乏病識感,顧盼自雄,自我滿意度破表。
原本好好的一些人,為什麼經過台灣的醫學教育之後卻變成文盲呢?這事很難陳述,卻十足重要。我也許能把它講得清楚,但實在很不想再去談島內一時一地封閉之事,避免無謂夾纏。
從八零年代的黨外血淚,以及為了兒童福利發聲及進行組織動員,再到於英國發起反種族歧視運動,尤其是上個世紀末批評民進黨仇中反華之法西斯化,接著是十幾年前為波波醫生仗義執言,這樣一路走來,遭到無數下流齷齪的報復之後,我開始覺得,為台灣付出各種惨烈代價根本不值得,因為這完完全全不是一個具有正常理性的社會。不值得就是不值得。我只願意在那最重大的眾人生存問題上做出犧牲。
我是台灣醫界聯盟的創會者,創立於1992年,沈富雄也是幾位創會者之一。記得在一次討論組織章程的籌備會議上,沈富雄話很多,意見一堆,內容十分瑣碎,但他卻自信心破表,一直強調自己大學聯考作文考了多高的分數。這一幕,讓我印象很深,還好他沒誇他幼兒園的傑出表現。
剛剛看新聞,沈富雄說,這些去波蘭、捷克念書的波波醫生,讀的大學是學店,也就是所謂野雞大學,而且只念一兩年。
這樣的指控當然不是事實。這些醫學院就跟台灣一樣,學制是四年或六年。若是大學畢業再去讀,就是四年,相當於台灣的學士後醫學系。西方許多國家的醫學系都是採四年制學士後,也就是必須先大學畢業之後,才能申請就讀醫學系。
我也覺得有錢人總是能夠獲得更多的學經歷途徑很不公平。很多在台灣功課爛到爆的人,因為家裡有錢,出去國外轉一圈,最後一樣凱旋歸來。但是,這樣的階級不公,遍及所有層面不是嗎?何止醫學。
不過,另一方面,你也很難否認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台灣這樣的反智填鴨教育。不但填鴨,而且大家全往醫學系擠破頭,造成錄取率非常低。但這不表示台灣的醫學教育很好。
我在劍橋見過一些非常傑出的台灣學生,他們就是所謂小留學生,從國中就來英國就讀,一路讀到研究所。這些非常優秀的朋友,他們說,當初在台灣念國中時成績ㄧ概倒數,數學化學總是考個二、三十分。還好他們家裡很有錢,有些是超級大富豪,把他們送來國外,否則世界上從此就少了幾位數理人才或天才。
我想說的是,階級不公的問題,並不是透過齊頭式的平等來解決。更重要的是,台灣的教育更不是什麼標竿 ;你適應得好,並不表示你很優秀;你從中吃了許多填鴨教育的苦頭以及擠窄門的折磨,並不表示別人若非經歷同樣的折磨就是不夠優秀。
我們應該試著去理解問題的真實性質,而不是只有正反兩種態度,這畢竟不是在選舉造勢。
簡單說,我並不是說波波醫生很優秀,但我也不覺得他們不優秀。
我想說的是,技術性的問題就不要把它變成一種本質性甚至血統性的問題。而且,它不具任何必然的道德內涵。因此,從血統上對波波醫生進行妖魔化,或是做出道德指控,這些其實都只是自欺欺人。如果那些醫學院或大學是學店,那麼從客觀評價指標上來看,台灣不也一樣?兩者並沒有任何太大差距,更不用說什麼血統論。頂多是五十步笑百步。至於誰五十誰一百,其實很難說。
如果覺得應該更嚴格考核海外歸來的醫生,那就應該一視同仁,而非歧視特定對象。如果對海外歸來的醫生不放心,那就請他們多實習個幾年,取得應有的成績與臨床表現,然後再授予參加醫師執照考試的資格。
我們要看一個人的開車技術,不是看他是哪個駕訓班畢業,而是實際檢驗他的開車能力不是嗎?
血統論是愚蠢的。技術性的問題總是可以用各種技術方法去改善,而不是以血統論來阻止一切合理管道,全部污名化妖魔化,當成過街老鼠打,一竿子統統打死。這樣的攻擊既野蠻又愚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