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台灣同胞書(26):一生所愛

告台灣同胞書(26):一生所愛

陳真
2024.12.09.

小可愛受到某種驚嚇,夜裡不斷哀嚎,我得徹夜守候。

前些日子,在某醫院遇到一位同班同學。這位同學現在顯然很綠,但他以前很藍,很 “忠黨(國民黨)愛國”。不過,三十年未見,他看到我卻很友善。幾句寒暄之後,告別之際,他說將來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不用客氣。他說,”大家都是同學嘛,政治就是這樣嘛,我們不會計較你以前做的事。”

我聽了很訝異,”不計較” 我以前做的事?我在八零年代學生時期所做的事,包括冒死反戒嚴,包括創立你們現在熱愛的民進黨,包括創立台灣幾乎所有主要的社運組織與人權團體,包括推動國際兒童人權條約,包括投入國際人權運動,包括推動各種社會改革….,貢獻數不清,這一切不就是現在你們綠色主流勢力所吹捧的偉大事蹟?我不就應該是你們現在所熱烈吹捧的所謂民主先賢先烈?應該是我不計較你們以前的惡行,怎麼反而是你們不計較我?

我知道同學沒有惡意,所以也只能笑笑,感謝他的不嫌棄。

這其實意味著很多意涵。其中之一就是權位。當你沒有任何權位時,你的一切貢獻都會被人們自動一筆勾銷,彷彿根本沒有這回事。至於那些根本毫無任何貢獻,甚至過去參與為非作歹者,當他抓準風向,積極迎向主流,奪得權位時,他就會無限膨脹甚至虛構自己的歷史。學界醫界文化界幾乎全都是這種人。

當年馬可仕甚至還瞎掰自己是菲律賓史上獲得最多英勇勳章的戰士,於是當選總統,其實全是鬼扯蛋。

我有時覺得很無奈,不管怎麼改朝換代,為什麼我始終站在過街老鼠般 “錯誤” 的一方?將來台灣解放後,我相信周遭人們肯定各個紅通通,爭相訴說自己當年如何熱愛祖國,如何反抗民進黨漢奸暴政。而我呢?是不是得準備向秦城監獄報到?

年少時,我曾相信所謂 “歷史會還你一個公道” 這類說法。但我早已不信,或者說,我早已不在乎。畢竟身後種種,一切榮枯,跟你心裡所愛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就如我在 “維根斯坦與梅艷芳” 裡頭所說,”生前寂寞的人,死後就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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