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邱世卿先生公開道歉與澄清(5)

請邱世卿先生公開道歉與澄清(5)

陳真
2022. 11. 05.

我對任何有爭議的事情或想法都不感興趣,我只在乎諸如 “1等於1” 這樣的事。為什麼呢?因為它構成了一整個體系的基礎,使得某個體系之存在成為可能。

知識如此,道德也一樣。基礎是無法質疑的,更不用說什麼討論。一討論就錯,不管你討論出什麼結果,必然都是錯的、褻瀆的、傷害的。因為 “基礎” 是關於知識上的對錯或道德上的是非之一切討論之所以存在的基礎,就跟愛一樣,如果有人討論你是否愛你的媽媽,不管他討論出何種結論,都是一種褻瀆,一種傷害,一種羞辱。

我常說寫東西給外界看基本上就是一種自我作賤,原因之一就是這樣一種落差。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乎這樣一種羞辱與褻瀆,恐怕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Karl Popper 和維根斯坦當年在劍橋國王學院 (King’s College) 為了 “有沒有倫理問題的存在” 差點起了肢體衝突,也是出於同樣的落差,因為在維根斯坦看來無比重要無可置疑的基礎,在Popper看來卻只是一些有待討論的問題。這意味著,在某個意義上,他們是兩種截然不同世界的人。

不同世界無所謂,可悲的是人性。我害怕滿口理想的進步青年,害怕道貌岸然的道德之士,害怕姿態優雅的文明家,因為他們所言所行往往配不上真實生命。光是以我的經驗為例,我能舉出至少一千個例子。比方說,各位也許知道龍應台欠我一個道歉,長達36年,她至今都還是不鳥我。

上個世紀八零年代中,龍應台以一本 “野火集” 成名,成為腦殘大學生的偶像。那是一本對於國民黨小罵大捧的書,小問題嬌滴滴地罵,面對真正的大問題卻當做根本沒這回事,甚至倒打批評者一耙。這書其實進一步污名化了黨外,但它卻披著改革者的道德外衣;對於當年呼風喚雨殺人關人不眨眼的國民黨,小小地罵,罵些什麼水溝不通、路燈不亮啦之類的,對於國民黨殺人放火的惡行卻隻字不提,進而把黨外和偏激、低俗與非理性等同起來。

於是我在黨外雜誌上寫了一篇幾千字的長文,叫做 “野火不大,火氣很大”,批評龍應台文章的詭詐以及對於反對運動的傷害。文章一出,立即引起熱議。沒想到,不久之後,繼 “野火集” 之後,又出了一本 “野火集外集”,再撈一票。這書裏頭竟然收錄我那篇文章。

我找到出版社,對方不理不睬,還說,”看得起你才收錄你的文章,你要感謝我們,感謝龍應台才對”。我透過報社、透過出版社寫信給龍應台,不鳥我就是不鳥我。幾年後,我終於找到她的連絡方法,幾次寫信過去,結果就跟范雲的回應一樣,語帶羞辱,毫無歉意。簡單說就是誰鳥你啊?不然你是要怎樣隨便你啦,小事一樁有什麼好計較的,我有重要的事要忙耶,不要自己對號入座啦,只有你可以叫陳真嗎?大概就是這樣一種態度。

如上所說,這類事情,光是以我的經驗為例,我能舉出至少一千個例子。我之所以講這些例子,並不是要談例子本身,而是要講所有例子所要傳達的意思。關於這一點務必請大家搞清楚。所以,請大家別再討論任何關於我的這些例子本身 (我不會再批准登出),因為它們根本不需要討論,更不應該討論,因為是非對錯毫無疑義,它不是任何有待討論的問題,而是一種基礎,一種道德直覺。如果你覺得連這樣也必須討論才知對錯,那你其實就是在裝蒜。

維根斯坦說,一個當真的人所講的話,無論對錯,都值得聆聽。這年頭,當真的人很少,裝蒜的人卻多如過江之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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