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議和團芻議(10)：預示一個可怕的將來

台灣議和團芻議(10)：預示一個可怕的將來

陳真

2021. 10. 15.

黨外年代，不理睬政治、不談論政治，被很多人、特別是被很多讀書人視為是一種清高的修養。特別是在校園，政治被視為一種骯髒的東西，因此，經常可以聽到主流媒體會說 “政治不要污染校園”。高醫七年，黨外十年，這句話我聽了不下一千次。

畢業之後那幾年，我在林口長庚和淡水馬偕工作，院方和同事依然不斷告誡我，”政治不要污染醫界”。可是，事實上，不管是在學界或醫界，恰恰就是政治性極端強烈的圈子，完全就是一面倒地支持國民黨。

黨外年代，所謂 “政治不要污染校園” 或 “政治不要污染醫界” 之所謂 “政治”，指的就是一切對於國民黨的批評以及相關所有概念，全部都算是 “政治”，而政治就是骯髒的東西。

各位要看清楚哦，不光是批評國民黨的言論就是骯髒邪惡的 “政治”，一切相關所有概念也統統都是骯髒邪惡的 “政治”。這也是為什麼在黨外年代，不管是談論兒童福利或談論任何一種人權概念或空污與水源污染等所有環保議題或食品安全等等等，統統都是一般人眼中骯髒邪惡的 “政治”。

別說去做，光是去談論它都很邪惡很卑鄙，陰謀醜化政府，存心破壞社會和諧與團結，居心叵測，人人得而誅之。因此，絕不可以讓 “政治” 污染清純的校園及或污染以理性科學為中心的醫院或醫界或學界。

現在的台灣人一定無法想像、甚至無法相信這一點，但它卻是一個基本事實。我個人很多相關實例講過很多次，就先不講。我講一些比較過去比較少講的。

比方說，三十一年前，我在林口長庚醫院工作時，有一次遇到醫院評鑑。評鑑前夕，精神科開會，大家決議說要把一些病情比較嚴重、行為很混亂的病人先送進保護室，或乾脆直接綁起來。我反對，但我一人難敵眾人。

我有個病人，在評鑑那天，果真就被先送進保護室，眼不見為淨，以免給評鑑委員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位病人不但被送進保護室，而且被四肢約束，五花大綁。整個綑綁時間非常久，以致於當評鑑委員滿意地離去時，那位病人因為四肢被綁過久，早已尿滿全身。

後來開會時，我硬著頭皮提起此事，我說，不應該為了製造評鑑假象而把病人綁起來。我說了一個關鍵字，立即引起很多醫護同事的不滿。我說，這樣做是違反 “人權” 的。

後來，我被某位資深醫師約談，斥責我說，”這裏是醫院，沒有什麼人權不人權，醫院就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地方，你不要用那些政治上的東西來污染醫療”。

我們現在講 “兒童人權” 四個字，就像講 “環保” 一詞那樣，一點問題都沒有。但你要知道，在八零年代的台灣，當 “兒童人權” 這個概念甚至在聯合國都還沒正式出現時，我卻寫了一篇 “台灣兒童人權報告” 的萬言書時，那種排山倒海的恐嚇、威脅以及各種政治報復和千夫所指的不屑、誤解、抹黑、扭曲與折磨，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兒童人權的工作和言論，構成了我後來被以 “煽惑內亂罪” 移送法辦的罪證之一。政治上的威脅與報復不用說了，我舉一個最最最輕微的反應。

我記得，當時高醫有個 “安全室”，安全室主任找我談話，問我從事所謂 “兒童人權” 的目的是什麼？他不待我回答，就直接幫我說了，說我 “就是要攻擊政府對不對？”

我說，”政府不能攻擊嗎？” 他聽了，幾乎要抓狂，用力指著我，對著辦公室裏的其他人大吼說：”你們看！你們看！這像是個學生講的話嗎？”

安全室主任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我不可能是學生，我一定是共匪！

接著他又說，我這些行為全部是違法的。我回了他一句說：”我不管什麼違不違法，我所說的和我所做的全憑良心，而且我相信我的行為是憲法所保障”。

他聽到 “憲法” 二字，不知道為什麼，反應非常激烈，突然整個人像屁股裝了彈簧一樣，彈跳起來大聲咆哮，一直對著其他教官說 “這不可能是學生！這不可能是學生！學生不可能講這種話！” 一直咬定我身份 “不單純”。

我還常舉個例，就是空污與水源污染等環保問題。大約是1984年左右，戴振耀在他家種芭樂的農地上蓋了一個教室，我們都叫它 “芭樂園”。

大家常常在這教室裏頭討論各種社會問題。不久之後，就成立了台灣第一個環保組織，叫做 “高雄縣生態環境保護會”，事實上也可以說就是環保聯盟的前身。

國民黨對付我們這個在 “芭樂園” 成立的 “高雄縣生態環境保護會”，完全就像在對付一個恐怖組織或黑社會組織那樣，不但裝竊聽器，而且一堆荷槍實彈的警察居然可以擅自闖進教室，進行 “掃蕩”。

這些政治上的威脅甚至性命恐嚇就不用說了，光是講一個最最最微小的一般人反應，那也是我講過很多次的一個例子。

我大學從未參加學校社團，只有一次例外，我加入了高醫一個什麼生態社。加入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們關心生活環境如何被嚴重污染；除了惡臭有毒的空污，高雄的幾乎所有河川完全就是被各種工廠的有毒廢水給污染得五顏六色。我跟阿耀經常四處查訪做記錄，冒死拍了許多照片，污染行徑完全肆無忌憚，污染情況非常觸目驚心。

有一天，高醫那個什麼生態社的學生社團開會，我就站起來講了幾句。我確實只講了幾句，因為我知道的事太多，實在不知要從何講起。事實上，我只不過是講說，我們這個生態社，不要變成賞鳥社；除了賞鳥，我們是不是也該關心一下環境污染的問題？

講完之後不久，一群學弟 “義憤填膺”，就像流氓堵人那樣，集結來到我的課堂上堵我，要我滾出社團。我沒滾，但也沒再參加，畢竟我想做的事並不侷限於校園，打擊目標應該是國民黨政權，而不是校園。

但是，從這例子你就可以看得出來，八零年代的台灣封閉到何種程度，所有與政治相關的一切概念，甚至包括 “台灣” 二字或 “人權”、”環保”、”兒福” 等等等，即便是在一般人眼中，也全是禁忌，就連高醫醫療團的logo 出現 “上為三角形下為圓形” 類似 “台” 字 的圖形，也是禁忌，說那看起來很像台獨聯盟的標誌，義診行程旋即遭到查禁。

我想說的是：當時的台灣，一般人是如何看待所謂 “政治” 這兩個字。它的意涵，跟我們現在所使用的 “政治” 二字完全不一樣。你現在談兒福會變成叛亂罪罪證嗎？你現在談環保，會在校園內遭到同學們的集體圍堵或肢體攻擊與暴力威脅嗎？

除了我之外，我沒聽過有誰反覆指出這一點基本事實。如果你了解這一點事實，你就會明白很多對於台灣那段歷史的說法其實全是謊言，根本不是事實。

比方說，那個年代，諸如什麼羅文嘉、林佳龍，還有他媽的什麼 “自由之愛” 還是什麼碗糕，那個哪叫做什麼學運？根本就是自欺欺人。我和同學們在高醫成立的 “望春風” 才是拿命玩真的。

羅文嘉他們，就是在一種根本不會有任何安全問題的範圍內，搞些校園內的無聊議題；辦起笑死人的所謂 “學生運動” 時，就是用繩子拉出一個小圈圈，圈圈裏頭是 “乾淨的校園”，呼籲 “政治不要污染校園”，請黨外人士不要藉機來校園生事，甚至不准黨外雜誌報導。

這也是為什麼鄭南榕曾經寫了一篇罵人文章的原因，痛罵這些所謂學運份子 “不要當縮頭烏龜”，不要企圖阻撓黨外雜誌的報導自由。

這些假學運真政客厲害之處就在於，他們永遠都和主流媒體緊緊結合，互相利用，彼此炒作，很會造勢造神，然後很快地就藉此取得個人政治權位。一切所有理想，其實全是鬼話，個人權位才是惟一目的。

我寫這文章，其實一開始只是想寫一句話，那就是：”你不管政治，政治會管你”。在那年代，政治一詞被污名化，於是自認清高的知識份子們往往以 “不談政治” 為高尚，因此在黨外年代才會有 “你不管政治，政治會管你” 的反諷。

這句話，其實到現在還是成立。你就算有一百個不情願，不想理會政治，但你要知道，你不理它，它卻會理你。

昨天，高雄一棟大樓發生大火，燒死數十人，是我想寫這文章的主要原因。

我是個講話完全憑良心憑事實的人，一說一，二說二，不會因為堵爛誰就故意說誰不好。我住高雄，每天在高雄大街小巷出沒，每天驅車上班，來回橫跨整個高雄，我非常清楚高雄的各種市政狀況。

我必須一再地說，人渣黨治理下的高雄，真的會讓人恨之入骨，它媽的真的是非常無恥，完全無心於市政。

我常提起高雄各種工安問題，非常荒唐，真的是人渣到極點，完全就是任意惡搞，胡作非為。大小工廠一爆兩爆三爆四爆，無數的工安問題，無數的扯濫污行徑，真的是讓人痛恨至極，它媽的有人是這樣子在當市長的嗎？然而，這樣的所謂市長，施政滿意度卻非常高。

我不想批評人渣黨，讓我感到痛苦的是一般人。一個勤於市政、而且清廉正直、有為有守的韓國瑜，讓高雄方方面面迅速改善，卻反而被抹黑成人渣，抹黑成低能兒。透過控制主流媒體，動用鋪天蓋地的各種抹黑造謠手段，硬是把他趕下台，然後說這是民主的勝利；抹黑到好像連嬰兒、連三歲小孩、連小狗看到韓國瑜都想對他吐口痰；抹黑到連他的一舉一動統統都是如此低能與可笑。

那段日子，每天在高雄街頭，到處都可以看到那種一副就是蠢材長相的年輕人或大學生，機車上或皮包上或各地校園裏，掛滿各種什麼 “光復高雄”、”奪回民主聖地” 的標語布條。

接下來我不用多講了，各位應該知道我要講些什麼。我想說的是，你不會覺得很可悲嗎？台灣人的素質水平事實上半個多世紀來根本沒有任何進步，甚至越來越荒唐，越來越低能，越來越無恥，越來越腦殘。

從一個例子你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樣的一種劣化趨勢。你看，陳定南其實就是當年綠營的 “韓國瑜”。在他從政前，不過是個小商人，印象中好像是在賣皮鞋。但他清廉正直，戮力從公，勤於市政，一絲不茍。

陳定南當選宜蘭縣長後，把宜蘭縣改造、建設得像個人間樂土。但是，你看，國民黨至少從不否認陳定南的政績，而且至今仍十分推崇。國民黨並沒有把他給妖魔化，沒有硬把他抹黑成草包，或是全面摧毀其人格。

但是，人渣黨卻只要有利可圖，再怎麼無恥下流、再怎麼荒唐的謠言謊言與抹黑栽贓，統統都幹得出來，而且綠色支持者也會全力配合，非常無恥。

可我想問問腦殘們或綠色生物們，你們以為這樣無恥地扭曲是非善惡，對你能有什麼好處嗎？政客們大撈特撈，但你能撈到什麼？

你以為惡搞政治沒什麼，而且好好玩，但是，你難道不知道，你惡搞了政治，政治也會反過來惡搞你，讓你跟大家一樣，承受污穢政治的惡果。

難道你可以不用呼吸，不用喝水，不用吃東西，不用出門，不用騎車或開車，不用良好的生活環境，所以空污、水污及有毒食品與不良工安與恐怖交通及各種腐敗，統統都與你無關？你光復了高雄？這樣一種腐敗，就是你想要的？

良善的，硬要抹黑得惡臭不堪。真正臭不可聞的，卻反而獲得超高支持度。它媽的真的是有夠腦殘，真難想像人類會低能到這種地步，蠢到這種地步。只要全面掌控媒體，只要夠無恥夠下流，你幾乎可以顛倒一切是非黑白。這樣一種所謂民主選舉，讓你覺得很神聖、很光榮？

這樣一種極度低能的腦殘現象，事實上也指出一個可怕的將來，那就是台灣人在兩岸衝突之中，將會被煽動去做各種你認為不可能去做的荒唐行為，比方說一如美國長年所鼓吹，攻擊大陸人口稠密大城市或重要民生設施如水壩，以製造兩岸最大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