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看亞辛斯基這個烏克蘭記者在他的Telegram所寫的短評,有時談論時事, 有時候翻譯中南美洲詩人的作品。
他居住在智利,所以頻道裡也會談到很多中南美洲的歷史。 他頻道的簡介寫著,在光明與陰影之間。
底下是他8/23 撰寫的一篇短文,我簡略翻譯。
作者:奧列格 亞辛斯基 (Олег Ясинский/Oleg Yasinsky)
獻給烏克蘭的獨立日和當前的悲劇。
我想來談個問題,普通的烏克蘭人做錯了甚麼,為什麼他們活該遭到這種不幸?
我相信,沒有人應該死在別人手裏,即便你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更不用說人們成為炮彈的"連帶損傷" 。
而即便是軍人,不管是動員或自願參軍也一樣,都不應該這樣死去。
人殺人的野蠻行為對我來說永遠不會是 "正常 "或 "自然 "的,
我同情受害者,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內心滋生的空虛感,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與它共處。
但關於責任...
與兒童不同的是,成年人必須對其決定和行動的後果負責。
你當然可以說,"這不是由我決定的 ",但在與公民有關的事務上,這是一種藉口。
在改革開放的年代(譯注:20世紀80年代末蘇聯在政治、社會和經濟方面所作的改革),
我們讓自己被大規模地欺騙,我們有大腦,有記憶,甚至有良好的教育,但我們卻允許自己被人操弄。
在烏克蘭,我們能夠與那些穿著寫有"感謝上帝,我不是摩西卡(Moskal,用來侮辱俄羅斯人的字眼)"的T恤的人並肩生活。 我們以為他們只是在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他們並沒有。他們的人數不多,但他們比我們更有組織和行動力,是我們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而當這些骯髒下流的人在2014年接管政權時,我們沒有考慮他們是誰,儘管他們猥褻的臉上寫滿了大字。
當時我們沒有立即把整個烏克蘭變成新的而且是最後一次的邁丹政變(注:烏克蘭親歐盟示威運動,也稱廣場革命(音譯為「歐羅邁丹」)是一場始於2013年11月21日於烏克蘭首都基輔獨立廣場的公開示威),
推翻他們,而是和他們一起唱了卡恰歌,然後去看亞努科維奇(注:當時的烏克蘭總統)的金馬桶。
我們看到中情局成為SBU(烏克蘭國家安全局)的主人,美國政府接管了我們的國家。正因為我們接受的蘇聯教育,我們不可能不知道美國的真面目,以及他們 "幫助政府 "的目的是什麽
,但我們再一次相信了白癡的宣傳,或者只是學鴕鳥把頭埋在沙堆裡。
當我們之中的某些人如同在荒野中絕望而孤獨地吶喊,呼籲我們的同胞立即推翻這個政府,因為它將給我們帶來了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時,
朋友和我們絕交,鄰居不再和我們打招呼,走在街上我們甚至被積極份子攻擊,最終我們被趕出了這個突然在各方面都不再屬於我們的國家。
今天當我們看到這樣的噩夢已經無可避免,並呼籲大家走上街頭,通過一切可能的手段,儘可能以非暴力的方式來改變政府時,
那些善良的人們,包括我們的親戚和朋友卻告訴我們,這一切不像你們想的那樣簡單,我們得往好的那一面看,因為我們實施民主的時間很短暫,難免有缺陷。
而我們這些人不過是一群懷念前蘇聯的狂熱極端份子。
你不必是個通靈者才能看到今天血腥的必然性,你只需看看自己的歷史,那些沒有人在乎的事實,就像個孩子不願意正視自己打破的杯子。
正如德國人要為希特勒的民主上台負責,俄羅斯人要為葉利欽在操縱的選舉中獲勝負責,他使俄羅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 "文明世界 "的殖民地,
普通的烏克蘭人要為他們的國家被外來勢力摧毀負絕對責任......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在公眾對我們烏克蘭擁有特殊歐洲性的傲慢言論支持下,這種對我們受罪的傷感同情不過是一種幼稚的意識主義表現,
排除了任何因果關係。
怡靜
發佈日期: 2022.08.24
發佈時間:
下午 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