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寫上一封留言時,我其實完全不知道勞動署有人在辦公室輕生的事。上一封留言中提到的那位病人,有跟我提到這件事,但我當下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平常不太注意島內新聞。
一直到剛才,我才知道最近發生的這件事。一位勞動署的公務員,不堪所謂北分署長、一個女狗官的長期霸凌,憤而在工作單位內輕生抗議。
最高的上司既然如此惡劣 ,在官場如此的文化底下,我猜霸凌者應該不只一位。
我每個月會接到好幾位因為霸凌而失眠恐慌憂鬱焦慮甚至企圖輕生的病患,老實說,像這位北分署長謝宜容這麼囂張跋扈的霸凌者,還真是很少見。不但囂張,而且事情發生後無恥手段百出,拼命掩蓋,例如明明被霸凌者已經死亡,卻硬是要求把死者摺疊成坐姿,假裝他還活著,假裝急救,然後假裝送去醫院急救,目的就是要掩人耳目,避免北分署成為命案現場而引起注意或遭到封鎖現場進行調查。
另外,這個女狗官竟然還對北分署的員工破口大罵,禁止大家討論這件事,禁止對外發言。各種惡形惡狀的無恥行徑,匪夷所思。參見底下這兩段視頻。
https://youtu.be/T-21a1gZPaE?feature=shared
https://youtu.be/If7xmY-SYvo?feature=shared
之所以請大家看視頻是因為,很多事難以用文字描述,比方說一個人的嘴臉,你得親眼看到之後,也許才能體會。
許多時候,我常常在想一件事:一個人,不管是好或壞,究竟是因為他是長得某種模樣,於是才成為那樣好或那樣壞的人?或者是,他是先成為那樣好或那樣壞的人,於是慢慢就長成那副好模樣或壞模樣?
我總覺得,一個人,尤其是當他已經充分成長,比方說二十幾歲之後,他的內心,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其實是掩蓋不住的。
比方說,像謝宜容這樣的嘴臉,即使她每天日行一善,我還是會覺得此人並非善類。我不想公開如此評價一個人,但她的行徑實在太卑鄙。
我是最早把國際特赦組織 (AI) 引進台灣的人之一,距今三十多年。那時候我是反對死刑的,反死刑同時也是國際特赦組織的主要工作目標之一。
幾年後我就不反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原因有二。第一,我發現許多時候讓一個人活著,其實比起讓他死掉還更殘忍。
第二,一些罪案的當事人,以及人渣黨的種種無恥心機和邪惡行徑,不斷讓我深深感覺:也許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到了某個年紀之後,人的初始善性,很可能早已蕩然無存,早已被貪婪與自私所淹沒。我不知道如何去為這樣一些不擇手段惡貫滿盈的人求一條生路。
也許有一天,當這些人步上斷頭台之際而良心發現時,我可能又會再度憐憫他們,再度不忍心看到他們受苦,但是,在那最後懺悔的一刻到來之前,我已經沒法再為反死刑辯護。
不管是否罪有應得,我常為受害者或受到司法懲罰的人感到非常難過,彷彿他們就是我的親人似的。尤其是小朋友的受苦或受害或遭受重大委屈或遺棄,最讓我痛不欲生。
即使他們不是我的小孩,這樣的痛苦依然如此劇烈而難以忍受。
許多時候,我們對別人的小孩之受苦並不會有那麼強烈的情感,那是因為你覺得他不是你的小孩,幹嘛為他難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事實上就是你的小孩不是嗎?是不是你生的,有沒有跟你生活在一起,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足以隔絕你應有的情感?
也許可以倒過來這樣想,不妨想像一下你自己的小孩同樣也承受了如同別人的小孩一般巨大的痛苦,你不會心碎嗎?你能忍受這樣的想像而不會痛不欲生嗎?
其實大人也一樣,許多時候,在生活中看到一些大人承受著各式各樣的辛苦、痛苦與折磨或病痛或委屈時,我常會想到,原來他們也曾經是像天使那樣的小孩,天真單純,而如今他們卻承受著痛苦,你不會因此感到難過嗎?你不會惦念著:他的生活中,難道都沒有人愛他了嗎?沒有人會為他的痛苦而哭泣了嗎?
每一個大人,事實上曾經就是一個小孩。雖然長大了,但他其實依然是過去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孩的元身。你對他的苦楚能夠絲毫不動心嗎?
我念小學那個年代,盛行體罰。每次看到同學挨打,我就淚流滿面。後來被老師發現。老師們覺得很好笑,被打的人都沒哭,你在哭什麼?有個老師在打同學時,甚至會故意逗我,故意問我說該打輕一點或重一點?
有些老師怕我哭,每次要打同學就叫我離開教室,眼不見為淨。但我還是哭,因為我雖沒看見,但依然聽得見鞭子揮落的聲音。有位老師乾脆叫我走遠一點,去操場跑步好了,幾分鐘後再自己回教室。
年少時,我讀到羅曼羅蘭的一段話,很感動。這段話也許或多或少促使我成為黨外,成為一個亡命之徒。那段話是這麼說的:"如果有一雙真誠的眼睛陪我們哭泣,我們便沒有為生命白白受苦。"
陳真
於杭州
2024.11.22.
陳真
發佈日期: 2024.11.23
發佈時間:
上午 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