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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則留言。
陳真 發佈日期: 2024.02.23 發佈時間: 下午 11:10
講AI應該不會去談論所謂靈魂這樣一個指涉不明的問題,那只會流於瞎扯淡不是嗎?

講AI,主要爭議也許在於AI是否有情緒、直覺、好惡、創造性、自由意志、個別性(Individuality)、自我(Self)與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ness)等等等。

歸根結底可以這麼說,其實它就是圍繞著維根斯坦所謂Rule Following的問題,亦即AI如何守規則?它會不會 "逸出" 既定的程式與規則之外?換個方式說,AI在認識世界的程度上能走多遠?

人類能走多遠就已經是個大問題,何況AI?做為人類,我到底是怎麼認識世界的?說到底,還是又得回到哲學的第一課:Epistemology(知識論)。

許多科學兮兮的哲學家,例如Quine,致力於消滅知識論,一些科學家也參與進來瞎攪和,例如霍金。他一下相信一下又不相信什麼theory for everything,這個關乎一切萬物的終極理論一旦被找到,霍金說,哲學將無用武之地,哲學家再也無法雄辯滔滔。

1998年,我在劍橋的 "Think Tank" ( "智囊團",一個由哲學家和精神科醫師組成的固定聚會)發表一個演講,題目是philosophy of mind 和neuro-biology(神經生物學)及認知科學的關係,就是在討論類似這樣一些問題。

信念(belief)也好,知識或概念也罷,到底是如何形成?這純粹只是大腦神經迴路的一個生理化學過程嗎?我們所擁有的不過就是一個腦(brain)? 而心靈(mind )只是一個多餘的概念?一旦全盤解開了大腦之謎,就能明白我們如何認識這個世界?從此再也沒有哲學家說話的餘地?

隔年(1999年),開始念哲研所,正式進入哲學領域,沿著類似的思索,寫下我的第一篇哲學作業,題目是:How natural can naturalized epistemology be? 在多次的電腦故障中,這篇文字早已不知去向,如果哪天能找到,我再把它貼出來。

滿屋子的相關書籍及筆記,二十五年來,我一直都還在同樣的問題上打轉。如今,AI已成顯學,但它的根本問題卻似乎依然原地踏步。

並不是因為這問題很難,而是因為這問題或許根本無解。也就是說,在知識與認知不斷自然化的過程中,是否有個邏輯上終究無法跨越的界限鴻溝?

對於這些問題,其實我早已自有定見,這麼多年來,與其說我找到了答案,不如說我已經不再為此困擾。
西瓜 發佈日期: 2024.02.23 發佈時間: 下午 3:52
问题是人类也是从单细胞动物发展来的,发展到现在花了30多亿年。目前的ai的原理肯定是不能取代真实生命,几万年后就不知道了。300年前的人也想不到现在的人类能上天入地。
大家所说的真实生命局限于鸟类和哺乳动物,还是包括昆虫、植物、细菌等自然界一切生物?
那么植物有灵魂吗? 至少植物可以用扦插、嫁接、播种、压条、分生等方法繁殖,制造出一個活生生能24小時自動呼吸的生物。
鄭豐遠 發佈日期: 2024.02.23 發佈時間: 上午 4:38
說個題外話,以我多年和影像打交道的經驗,陳真貼的那隻機器狗大概率是假的,是一個電腦動畫,不是真的機器狗。

很多這類影片就是 AI 算法生成的,但也許有些反諷的是,最近的 AI 生成質量愈來愈高,一眼看上去你會以為是一隻真的機器狗。一如最近很多人討論的 Sora AI 模型,它能根據你輸入的文字敘述,生成接近真實世界的影片。

現實存在的機器人/狗,目前只有 Boston Dynamics 這家公司能做到近乎生物的動作,而這是一家有美國軍方背景的公司。
https://youtu.be/tF4DML7FIWk

不過這和陳真說的都沒有關係。在 AI 的未來這一塊,我也是持懷疑態度; 在一些最本質的事物上,我沒法想像所謂人工智能和機器人能取代真實生命。
陳真 發佈日期: 2024.02.23 發佈時間: 上午 4:37
之所以講到AI來,只是想說,我們畢竟是人腦,不是AI腦,腦子應該靈活點,世界不是僅有長寬高,精神世界還是很重要。

小可愛三歲時,我給她講了個故事,那是我同樣大約三、四歲時在我家開的電影院看的一部日本片。

佛祖講道,不知道為什麼偏要選在晚上。進入會場者得掏腰包買油燈。費用不便宜。不過,佛祖的信徒很多是有錢人,錢多多,甚至自備豪華燈座進場。

會場入口處,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阿婆,身無分文也敢來參加佈道大會。工作人員就把她擋下,要她買燈座燈油才能進場。她沒錢買,工作人員叫她滾蛋。

後來,阿婆剪下留了多年的美麗長髮,勉強換了一點燈油。

那天,魔鬼來鬧場。魔鬼大口一吹,立即妖風四起,會場全燈盡滅,只剩阿婆的一盞油燈,任憑魔鬼如何大施妖法,阿婆燈火依然紋風不動。

妖風四起,一燈長明。

小可愛聽了很感動,聲音都哽咽了。

這故事告訴我們,人事物的價值理當如何衡量。光是論斤稱兩是不夠的,肉眼不可見者往往更珍貴。

而且,就算要論斤稱兩,人事物的重量,也不是幾斤幾兩地看。郭台銘假設一年捐50億,而我幫助窮人的支出也許只有50萬,只是郭的一萬分之一。問題是,50萬可是佔有我的年收入的幾成啊。誰比較重呢?誰付出的代價比較大呢?

重視現實很好,喜歡賺錢更棒。像我滿腦子都是錢,腦袋裡始終有個算盤不停計算如何生活最省錢。

此外,現實主義者也特別喜歡講有用沒用。曾經有人問羅素,你做為一個哲學家,哲學到底有什麼用啊?這個問題我來回答也一樣,羅素說,哲學沒什麼用,但它卻帶給我很大的快樂。

我也差不多是這樣。哲學像腦子飛翔,浩瀚時空全為我所有,帶給我莫大的感動。一如音樂之無用,但是無用之用卻更驚人。倘若沒有音樂,沒有詩,沒有哲學,我不知道如何度過漫漫長夜。

你看,高度能有啥用?高度甚至不是一個東西。但是,站在高處,卻能看見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所有這一切,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評價,或者說鑑賞。你怎麼看待人事物,賦予它何等價值,似乎極其重要。你不能只會打算盤,不能只看數量。
冽風 發佈日期: 2024.02.23 發佈時間: 上午 2:27
我就是研究AI方向的,現在的AI技術和大家傳統想象中的AI技術不是一回事。如果讓我簡單講,那麼我想說現在的AI是沒有靈魂的,而且我認為以現在AI的基礎架構,未來也無法實現產生靈魂。
陳真 發佈日期: 2024.02.23 發佈時間: 上午 2:18
你覺得AI狗能走多遠?

請見首頁。
张证壹 發佈日期: 2024.02.22 發佈時間: 下午 5:06
感谢陈真医生的协助。因为是用简体字输入法,有时候输入法选字错误自己也没有发现。我现在已经有点简繁体不分了。偶尔回台北时甚至会有点不习惯全繁体字的环境。不知道这算不算职业伤害,哈哈哈~
张证壹 發佈日期: 2024.02.22 發佈時間: 下午 3:07
以下内容是个人见解,我这十四年来对中国大陆的观察及心得。

祖国内地确实是这个样子。这是一个经历过十年文革,然后马上面临改革开放的国家;数亿人灵魂的伤痛还来不及愈合,马上又陷入了对物质、金钱的强烈的渴望之中。由于中南海对于宗教组织的严防死守,绝大多数中国同胞,在不真正相信马列主义及毛泽东思想的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信仰金钱。就连为数巨大的党员及公职人员们也是这样子的。

于是,中国文化里面独有的那些人文及美好思想,被巨大的物质欲望给压抑,甚至是冻结了。仓禀足而后知礼节,在远古时代的人类群体里,文化、艺术这些原本也是在解决饥饿后才有可能诞生及发展的。

原本这些人文问题在经济发展到了某种水平后是有可能逐渐好转的,可惜却碰上了移动互联网科技兴起的时代。所有深厚有内涵的东西,完全败给了轻薄短小,短平快的网文及短视频。再加上中美转入剧烈竞争期,中国政府需要尽可能控制好国家财富,只能选择让市场用低成本的方式来麻痹一般人,就好像美国上层用来喂养下层群众的奶头乐一样。

任何国家、任何社会里,有思想有文化有独立思考能力者,绝大多数都被统治者视为隐患,因为真正有可能动摇体制的异议份子都在这个群体里面出现。纵观中、美、俄,无论是哪个主权大国,在战争时期(中美直接除了热战及核战外,其他所有形式的战争都正在热烈进行中),最希望的就是底层民众像是被洗脑的羊。乖乖听话的羊才是最好用的人力资源,这样子才能以最小的成本来继续进行战争/竞争。

另外一点见解,宗教之于统治集团,就是一种工具。能利用最好,不能利用就打压。中南海虽然一再标榜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强调邓小平的改革开放,并且拉上了以上海资本势力及一些外资做后盾。两派势力正在拉扯,争夺着对中国国家路线的话语权。习近平偏向前者,但是破格(如果按游戏规则,2022年上海疫情封城乱象,李强有不可推却的最终领导责任)重用了后者出身的李强作为总理,作为表态,以稳外资。中南海集团如果有自我意识的话,它自己肯定很清楚,马列主义及毛泽东思想,现在连党员都不信的。既然如此,对金钱的信仰总比其他乱七八糟的西方意识形态好,就顺水推舟,让唯物主义结合金钱信仰洗脑绝大多数人民,令这些人民成为听话的羊。

我对陈真医生说过的话很认同,即使改朝换代,某些人如我们这种异议者就是注定边缘化,而许多擅长见风使舵的人群/渣,注定一直能吃香喝辣。但我不悲观,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就如同北岛的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回覆的留言板管理員: 陳真
我幫你改了兩個打字錯誤,希望你不會介意。"卑" 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鄭豐遠 發佈日期: 2024.02.22 發佈時間: 上午 11:50
我們至今對回歸祖國仍然裹足不前,很大一個原因就是這個。中國人的良善無需懷疑,但在對理解他人情感志向,理解世間善惡美醜這一點上,同胞們的能力實在有待提高。許多人的想像力邊界十分狹窄,重點是毫無病識感,明明病得不輕,自我滿意度卻很高,以為那個狹小框框裡的一切可以解釋整個世界,謂之唯物,進而沾沾自喜。

年輕一代這種傾向特別嚴重,認為世間一切都能量化,人與人間一切都是利害計算,對於像我這樣的人而言,這實在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比方說,我非常厭惡年輕一代的很多用詞,像什麼情緒價值。當我們說喜歡和朋友相處,因為這讓我感到快樂,中國有些年輕人卻會說和朋友相處是有益的,因為它可以為你帶來"情緒價值"。每次聽到這個詞就特別反感,難道我是一台能輸出輸入各種信號,能充電充值的什麼機器?

朋友和我在一起竟然是因為我輸出了什麼自己都不曉得的價值,要是哪一天我無法持續輸出這鬼東西,那是不是對方就再也不把我當朋友了?

交友如此,愛情亦然。我都很懷疑這一代人的靈魂裡是否還有所謂愛情。人們對找對象完全是基於各種現實表顯數字,比如省份、身高、學歷、存款、房子、車子。各省各市都有所謂相親角,那種場面真的很恐怖很讓人不忍卒睹,人像是一種商品,待價而沽,和販賣人口無異。而這種近乎反人類反良知的東西卻被人們普遍接受。

現實世界固然很重要,但我至今從未聽過有中國人找對象時先看對方個性是否有趣? 喜不喜歡看電影聽音樂? 會不會花時間寫日記? 平常一天講幾個笑話? 發呆幾個小時? 親幾次嘴? 在家會不會脫光衣服? 打完蟑螂要不要拜拜? 算命嗎? 是否看重一種毫不追求回報的付出? 怎麼看待歷史與考古? 怎麼看待自己的宿命? 如何看待公眾化? ……說不完,兩個人認識有能這麼多話題,人們偏偏就要在那些現實數字上打轉。

我知道我說的太俗氣,而且依然是一種條件論、前提論。我真正要說的是人們究竟相不相信有一種關係,是真正誕生於不需要任何條件的情感?

一個人投奔怒海,難道完全就是為了謀求個人發展或利益或名聲? 比如林毅夫,我看到網上有些中國人評價林毅夫,說林毅夫是因為看上大陸無窮的發展機會才決定游到大陸,這種無知和傲慢,真的會讓人懷疑中國人是不是生了什麼病,竟然會如此評價人事物。

人與人如此,國與國亦如此。中國人總是以為美國俄國歐盟或其他國在決定對待中國的態度時,一定是出於理性利害計算,一定會先算一筆帳,因此中國只要在這個算帳的基礎上,想辦法讓對方覺得自己"虧了",那對方就不會傷害我國或有所節制。事實是這樣的嗎?

也許這就是現代中國的困境,也是中華民族是否真正能復興的關鍵因素之一。所謂發展,多半著眼於硬件,對於心靈,則毫不在乎,可有可無,長此以往將埋下巨大隱患。

我畢竟不是對祖國一無所知,我知道這和發展階段有關,和教育有關,和民族和省份也有關,除漢族外的少數民族在這方可能稍微好點。

我祖籍河南,前幾天在 B 站看到一位河南年輕人對當地中小學教育的批評,講得非常含蓄,但看了仍然讓人忍不住想大哭一場,因為實在太殘忍、太不人道了。對於"祖國的花朵"我們如果是這樣澆溉的,那你能期待長出什麼果實?

而那些已經成長起來的人們,是否需要改變,很大程度仍然取決於你自己。但你得知道,世界不是只有一種標準答案,世界也並非完全照著你相信的某些理論在運轉; 人與人的差別,可能比一隻熊和一隻鯨魚的差別還大。
陳真 發佈日期: 2024.02.22 發佈時間: 上午 12:52
(續)

我這年紀,依舊終日勞累,勝於年少歲月之艱難,卻仍一事無成。別人天天向上,而我卻日益沉淪,以致於經常飽受羞辱,遭人輕視,常得忍受人們的糟蹋。

幾十年前,那些把我捧上天或以為我將飛黃騰達的人 ,現在對我幾乎都不屑一顧,充滿輕蔑,少有例外。

出於某種虛榮,痛苦難免。問題是,這一切不就全都是我自找的嗎?求仁得仁,如此而已。

求仁容易,得仁難。我們心裡總嚮往著某種美好,可是,一旦得仁,卻往往又難以忍受。

我在2012、2013、2018和2021年等等等,反覆寫過一篇我生平最喜歡的祈禱文。原文出現在朴贊郁的電影 "Thirst" (台譯 "蝙蝠:血色情慾")。

容我直接剪幾段十幾年前的一些舊留言。

‘’2010年,我創辦麥田診所。開業看診的前夕,我心裏想,我該對老天爺說些什麼呢?我不禁反覆一直想到吸血鬼那段祈禱文。

各位別緊張,我不是說我有此境界,而只是說,在我看來,這似乎是人所能成就的良善之極致。每想到這段祈禱文,心裡總有說不出的感動與安慰。

吸血鬼的禱告詞是這麼說的:

「主啊,求祢讓我像血肉潰爛的痲瘋病患,人人躲避;如斬斷四肢的人士,無法移動分毫;求祢將我兩頰奪去,讓眼淚無法流於其上;將我唇舌撕碎,使我無法以之犯罪;拔除雙手指甲,讓我無可掌握;扭曲我的手臂肩膀,讓我連最輕之物也難以承受;讓我像腦瘤病患般無從做出評價;蹂躪我曾立誓之肉體貞潔,使我毫無尊嚴;置我於永恆恥辱中,無人願為我禱告;惟求主之憐憫。」

我配不上這祈禱文,否則我會很樂意把它刻在我的墓碑上。‘’

有些人自視為鷹之高遠,嚮往為虎之勇猛,有些人卻認同蝙蝠世界之黑暗與孤獨,在各自不一樣的認同隱喻下,也許有著你根本無法想像的不同生命世界。

我特別喜歡最後幾句:"置我於永恆恥辱中,無人願為我禱告,惟求主之憐憫。"

想到這些話,心裏就特別感動,但我們都做不到,至少我絕對做不到;要是能有所選擇,誰能忍受 "置於永恆的恥辱中且無人願為我禱告"?

聖愚(Foolishness for Christ)也許或多或少也有此意,但聖愚仍有個聖字。要是沉淪之後反倒封聖,大家恐怕都要爭先恐後想沉淪一番了。

怎麼會有人祈禱上天,讓自己為眾人所唾棄與蔑視?我似乎能理解,卻又說不上來。就算我說得上來,最好也別去說它。你不說它,它還在,你去說它,它便越說越遠。
加温 發佈日期: 2024.02.21 發佈時間: 下午 10:53
我是没想到这讨论会上升到哲学的高度。

但我先得向诸位人类大哲先贤道歉,我确实无意拿黎智英之流与先贤们类比。只是中共实在数不出几个关在监狱里的可以称为反对派的人物,随便举一例,其中不恰当处若冒犯了各位实在万分抱歉。冒昧举例只是想说精神世界不分高低,但现实政治地位确实存在高低差别。

我更不是在说那些奉行「圣愚」之道的人是在「骗廷杖」,只是想说俄国人这套越受难越高贵越神圣的东正教哲学,在俄国的实践中,是一条经久不衰的道路。走上这条道路的俄国人更容易获得认可和成就,无论是在内心精神世界的成就还是现实世界的成就。当然,托翁陀翁不是我这种俗人能妄言,他们肯定也不在乎成就不成就的事。

我个人是在唯物主义教育下长大的。世界是物质的,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可以反作用于物质;人和事物的发展取决于客观规律和主管能动的辩证统一,因此人能正确认识世界并改造世界;人是其社会关系的总和。说是哲学教育其实我也只记得高中课本上的这三句话,其他流派的哲学高论我是一概不知。陈真医生批评的精神世界较20年前更加浅薄我是不知从何谈起,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有了这20年的物质发展,我才能在网上和陈真医生讨论哲学,真是受教良多。

话又说回来,我确实在质疑Navalny此人的立场和手段,但人已经死了,成了政治势力斗争的祭品,若他有精神力量可以供人汲取养分,探索每个人自己的人生意义,那自然也是好的。
陳真 發佈日期: 2024.02.21 發佈時間: 下午 6:13
黎智英是個人渣,出賣良知,無惡不作,惟利是圖,拿一個人渣來類比,適當嗎?我們現在是在討論這樣一些跟黎智英同類的人渣嗎?

騙廷杖也是,那是一些古代中國窩囊文人拿屁股開花換美名的猥瑣心思與窩囊行徑。我們現在是在討論這樣一些窩囊小人嗎?托爾斯泰、杜斯妥也夫斯基等等,是這樣一些不惜遞上屁股給皇上開花來賺取一點名聲的人嗎?

愛因斯坦的書房,書桌上擺著兩張照片,一個是甘地,一個是托爾斯泰,對他們由衷景仰。

講起甘地,愛因斯坦曾經說,後代子孫將很難想像,地球上曾經走過這一樣個人物。

維根斯坦極少對人有好評,但他卻非常景仰托爾斯泰,一度申請移民俄國。他說,劍橋是一個令人窒息、缺乏氧氣的地方,他非走不可。

後來申請移民成功,入境後,俄國政府卻要他去莫斯科大學教書,他拒絕。他想去的是農場過集體生活,跟農民生活在一起。俄國官方不同意,後來只好放棄移民。

我要說的是,這樣一些人是黎智英之流?是屁股開花人士嗎?所謂聖愚,可以拿來跟貪婪無度的黎智英及窩囊猥瑣的屁股開花人士類比嗎?

我知道,但凡惟心之事,裡頭原本就沒有個準則,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這不奇怪,就連我這樣一個家破人亡、幾乎奉獻一切卻一文不取的隱士,盡一切努力遠離喧囂,依然飽受誤解,一些人甚至認為我垂涎名聲,覬覦功名。可我是那樣的人嗎?

大陸文化鼎盛,尤其物質文明,日新月異,令人瞠目結舌。但我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而且越走越遠。

也許可以這麼說:似乎很會打算盤,務實到家,一切向現實看齊,價格取向,論斤稱兩,惟心世界卻似乎日益凋零,乃至蕩然無存,彷彿所有肉眼不可見者都不存在,沒有SCI的業績,好像就不算個讀書人似的。神明更是它媽的幾兩重?以為肉眼可見之定性定量有用沒用,定義了一切。

二十年前第一次去大陸,當年之 "落後",跟現在的 "繁榮" 相去甚遠。但我其實還是比較喜歡那個上公廁大便得撐傘、比較落後的大陸,也許是因為它保留了較多微妙不可說的東西。現在的上海,其實就是一個超大型台北、一個比較髒亂的大東京不是嗎?

這些年,我把西方的東西,一如西方人所願,包括山川河流琴棋書畫等等,一件件一樁樁,全都還給他們了,我甚至也把上帝歸還。但我終究還是相信神,只是換個名字罷了。相信神,相信善,相信無私,相信人性,相信一個微妙不可說的世界。

不管是學術思想上,抑或靈魂骨子裡,一如維根斯坦,我依然是神祕主義的信徒,景仰托爾斯泰,景仰杜斯妥也夫斯基,景仰蘇古諾夫,景仰一個沒有地心引力的精神世界。

我不是說Navalny就是這樣的聖徒,我只是說,他的死,他的奮鬥與勇氣,依然沉重,並不輕薄。
加温 發佈日期: 2024.02.21 發佈時間: 下午 12:41
我觉得看待俄国的国内政治还是要用俄国人的视角,用西方媒体或者中国人自己的视角会有一种错位感,怎么说都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就像突然有天黎智英死在监狱里,然后香港台湾有几个人给黎智英哭坟,西方大肆报道黎智英是民主英雄、中共反叛者、习近平的头号政敌。在中国人看来就是一个莫名其妙,习近平的头号政敌?你配吗?

这位Navalny走的是传统的东正教哲学俄国政治精英路线,当反对派—被流放—上前线—向军官宣传政治理念—回国革命。甚至人都跑到国外了还要自己跑回来让普京亲自给他流放到西伯利亚,这和中国传统的士大夫「骗廷杖」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愿称为政治SM,突出一个愿打愿挨。

这种传统路线,列宁、斯大林、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所有你能想到的俄国大名鼎鼎的人物,几乎都有被流放或者自我流放的经历。比起「英雄」,「圣愚」一词更加符合他们的东正教传统——弥赛亚行走于苦寒的大地之上,为羔羊带来希望和救赎,然而愚昧的人们不能理解上帝的旨意,最后圣徒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受尽不公与血泪,死在了西伯利亚。这种东正教圣愚小故事,想理解俄罗斯和俄国人思想,真是不得不品鉴。

Navalny和普京,作为反对派与当权者的对照,一个cosplay列宁,一个cosplay沙皇,这倒没有什么问题,俄国人的政治迭代向来就习惯从一个极端摆到另一个极端(这就是我认为为什么普京的继任者有可能会倒向欧美的原因)。问题在于现在的俄国背靠中国,在战场上取得节节胜利啊,用油气换来中国的工业制成品,经济也越打越好看了,你这个列宁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啊?普京cos沙皇是因为他清楚俄国人想要一个能带来胜利的沙皇,本质上他是一个苏联的公务员,克格勃的特务头子,还是在青年时代偏西方自由主义的那种。

所以我不觉得普京杀了Navalny,作为特务头子的他想让Navalny看起来像自然死亡太简单了。真正杀了Navalny,并给西方媒体爆料的人,才是普京真正的政敌,这是在俄国选举时给普京上压力吧,毕竟普京刚完成了一场举世瞩目的采访,对普京来说形势一片大好,那个政敌再不做点什么,他就要输了。
孫從輔 發佈日期: 2024.02.21 發佈時間: 上午 6:17
我贊同豐遠的說法。中國面對俄國,首要是保持輾壓對方的實力,其次是理性計算利害得失。這並不是說要損人利己,而是保有底線思維,在此基礎上理性進行對雙方長遠有利之事。中國和任何國家討論雙方利益時,能夠以不損害第三方為原則,就已經是對人類共同體理念最好的實踐,和西方國家有本質上的區別了。

種族歧視之所以是現今世界首惡,在於種族主義者手中有大砲、飛彈、核武器。消除種族歧視思想太難了,可行的做法是擁有同樣的大砲、飛彈、核武器,讓種族主義者只能嘴砲,不敢行動。
陳真 發佈日期: 2024.02.21 發佈時間: 上午 5:49
謝謝 Han Wei。我並不是要解讀誰的意思,而只是說,在這個例子上,以所謂 "謊言" 的強烈字眼來辯解彷彿這一切僅僅是西方或CIA的政治操弄是沒有說服力的;這樣的辯解本身,其實更接近謊言。

張藝謀說,交戰的雙方,都有英雄。誠哉斯言。英雄與否,並無強制認定,亦無客觀定義。在某個意義上,倘若有人說希特勒是個英雄,我也不反對,雖然我並不這麼認為。我知道許多人景仰毛澤東,可我景仰不起來,但我也沒法說旁人的景仰是錯的。

倘若施明德在40年前便從容就義,那他自然稱得上是個英雄,畢竟幾人在死亡與酷刑面前還能笑看生死。可是,四十年後的他,早已失去我的敬意。倘若還有人景仰他,我亦無話可說,畢竟你沒法斷章取義看待他人一生滄桑。

態度很重要。濁世滔滔,人海茫茫,勇於面對生命者幾希。大多數人猥瑣蒼白,口水淹沒大地。其實何止英雄,偶見稍有血性者,便讓我驚為天人。

即便Navalny是CIA特務,那他仍然是個英雄,是個勇敢的特務。我痛恨日本鬼子,反對安倍的一切作為,但我對他依然抱持敬意。哪天如果來到安倍的墳上,我很樂意鞠躬致意,哪怕他事實上就是我的敵人。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而我的意思也不過是這樣。萬般語言,飄忽輕薄,惟有血肉生命與抉擇賦予它意義。
陳真 發佈日期: 2024.02.21 發佈時間: 上午 2:37
Han Wei,這事沒什麼好反駁。一個人是否有勇氣,是否稱得上是個英雄,跟他是否反對某種移民政策有啥關係?

普京殺害異己,殺害記者,難道是新鮮事?二十幾年來,巴勒網就不知道已經寫過多少案例了。任何人,敢在俄羅斯與普京對幹,都需要視死如歸的勇氣。

至於是否曾經被俄羅斯下毒以及暴斃死因為何等等,自證清白的責任是在於俄羅斯當局,而不是在於質疑者一方。

至於說什麼Navalny坐牢只是法律問題,這就更無聊了。一如阿桑吉,其恐怖遭遇難道也只是什麼法律問題?

至於說什麼Navalny知名度不夠,根本沒幾個人聽說過他的存在,無名小卒ㄧ枚,沒資格當普京的政敵,這就更是昧於基本事實了。
怡靜 發佈日期: 2024.02.20 發佈時間: 下午 10:49
阿桑奇聽證會第一天實況轉播

https://rumble.com/v4ehzli-julian-assange-day-x-hearing-coverage-day-1-live-from-london-getindienews.html

央视新闻 | 2024年02月20日

當地時間20日上午,英國高等法院就是否引渡「維基揭秘」網站創始人朱利安·阿桑奇至美國舉行聽證會。聽證會將持續兩天。

  據報道,阿桑奇未出庭,也未進行視頻連線。阿桑奇的律師告訴法官,阿桑奇當天因身體不適無法參加聽證會。

  阿桑奇2006年創辦「維基揭秘」網站。這家網站2010年曝光了大量美國在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期間的外交電報和美軍機密文件,揭發了美軍戰爭罪行。美國政府尋求引渡阿桑奇,援引《反間諜法》對他提出涉嫌17項間諜罪名和1項不當使用電腦罪名的指控。英國政府2022年6月批准英方向美國引渡阿桑奇,「維基揭秘」網站方面已經上訴。阿桑奇如果被引渡到美國,可能面臨最高175年監禁。同年7月,阿桑奇對此向英國高等法院提出上訴。(總台記者 康炘冬)
陳真 發佈日期: 2024.02.19 發佈時間: 上午 12:38
Alexei Navalny是個英雄。

他說得對,「如果你的信仰有價值,你就必須願意為它挺身而出,必要時做出一些犧牲。如果你根本不願意付出代價,你就沒有任何信仰可言,你只是以為自己有」。

當然,就如他所說,付出代價並不是說你非得拋頭顱灑熱血或坐穿牢底不可。他說,事實上很多人即使不曾坐牢,依然付出了重大代價。

話語本身空洞蒼白,漂亮話誰不會講?唯有行動與血淚代價使得信念產生意義。

一個人,不管他的信念為何,我始終景仰那些願意為信念付出代價的人,卻很看不起那些總是爭先恐後藉著所謂理想而吃香喝辣飛黃騰達者。前者罕見,後者卻遍地皆是。

問題是,所謂信念或理想本身卻很有可能是錯的,或是因其善意反倒鋪下通往地獄的道路。

例如林義雄或刺蔣的黃文雄,放眼島內外,你很難找到這樣的英雄好漢。問題是,倘若他們生死以之的信念或行動是錯的呢?他們無私的善意與勇氣卻反倒對社會帶來更多的傷害。

歷經滄桑與痛苦,我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光是勇氣和善意是不夠的,你同時還需要理性與智慧,否則,你的犧牲與付出很可能反倒對社會產生傷害。

換個角度講其實也一樣,有些作為顯然是必要之惡,有利於社會大眾的長遠福祉,但它本身的邪惡其實並不會因為後果的良善而被美化。

一如美國之政治常態,普京殺害了無數異己,他說這是為了達成社會更長遠的良善目標之必要手段。

我相信必要之惡,但我同樣相信很多邪惡作為事實上根本不必要,任何惡行都還是應該要有個不可逾越的界限。

價值的基本絕對性,一旦全盤放棄,所謂利益還有可能存在嗎?我們有可能生活在一個缺乏任何內在價值 "不證自明" (self-evident) 的絕對性,卻依然能享有利益與幸福的社會嗎?我認為不可能。我相信,所有公眾利益仍然必須建立在基本價值的基礎上,才有可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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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丁頭號政敵為何返國送死?納瓦尼被問三年,猝逝前給了答案

太報
李寧怡
2024年2月18日

俄羅斯總統普丁的頭號政敵納瓦尼(Alexei Navalny)16日猝死獄中,47年的壯烈人生嘎然而止。納瓦尼曾在俄國被下毒後送往德國醫治,但他仍堅持飛返莫斯科,一下機就被捕並監禁,終至送命。納瓦尼究竟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返國?就連獄警都曾私下問他。在死前一個月,納瓦尼給了答案。

納瓦尼上月17日在返國三週年時發文表示,三年來,他在獄中一直被問及同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回來?」獄友問得簡單直接,獄警則是在關掉錄音機後小心翼翼探問。

他被問到有點生氣,氣自己詞窮,也氣俄羅斯政壇數十年來灌輸各種陰謀論,無法讓人們相信他只抱持簡單的動機。

納瓦尼說:「我有我的國家、我的信仰。我不想放棄我的國家,也不想放棄我的信仰。」他表示,他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如果你的信仰有價值,你就必須願意為它挺身而出,必要時做出一些犧牲」。

納瓦尼表示,「如果不願意(為信仰挺身而出),你就沒有任何信仰,你只是以為自己有」。

但他也強調,這不表示沒坐牢就是缺乏信念,「許多人未入獄也付出了高昂代價」。

遭下毒後送柏林治療,矢言不會流亡「順普丁的意」。

納瓦尼曾領導俄羅斯最大規模的反普丁(Vladimir Putin)運動,讓全俄各地掀起反政府示威。他屢遭打壓拘禁,2019年就曾在獄中出現中毒症狀。2020年8月更在西伯利亞被下毒,經律師與家屬爭取後獲准送往德國柏林治療。

當時西方國家檢測後證實納瓦尼身中蘇聯時期常用的神經毒劑諾維喬克(Novichok)。時任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都直指納瓦尼是遭「意圖謀殺」,且「只有俄國政府能解釋」。

根據新聞網站Bellingcat、俄國媒體The Insider、德國《明鏡週刊》(Der Spiegel)及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共同調查,是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長期跟蹤納瓦尼的一群幹員對他下毒。

納瓦尼在柏林療養期間,就曾表明不會順普丁的意流亡海外。

2021年1月17日,納瓦尼搭機飛抵莫斯科機場,一下機就遭逮捕關押。納瓦尼當時在社群媒體發布影片,呼籲民眾上街示威,「別害怕,上街吧。不是為我,是為了你們自己,為了你們的未來。」

仿如希臘悲劇英雄 倡議起身反抗

《紐約時報》報導,納瓦尼對於為何返國的回答雖然簡單,但在很多俄國人眼中,他回到俄羅斯的意義深遠。有些人視之為典型的希臘悲劇:英雄深知返鄉後命不久矣,但若不返鄉,就不是英雄。

俄羅斯時評家指出,納瓦尼熱衷於鼓吹人們起身反抗,擔心自己在流亡時喪失對俄國時局的影響力。

納瓦尼決定返國,確實為他贏來新的支持者,但也因為他在獄中繼續抨擊克里姆林宮,使他最終仍性命不保。

「黑暗中的燈塔」 無法坐視空談

曾任克里姆林宮演說撰稿人的蓋里亞莫夫(Abbas Gallyamov)過去與納瓦尼意見多有扞格,但他表示,對納瓦尼而言,政治就是要採取行動,而不只是像俄羅斯許多反對派一般,大談民主理論,「他們很滿意自己身在海外,只是夸夸其談卻不親手做事」,「納瓦尼無法忍受這種事」。

蓋里亞莫夫說,納瓦尼返國代表他對自己的民主大業深愛不渝,也彰顯了他的真心誠意。

不過,納瓦尼是有家庭的人,妻子帶著兩個青少年孩子正流亡海外。俄羅斯記者洛沙克(Andrey Loshak)在獨立新聞網站Meduza撰文說,過去三年,很多人質疑納瓦尼決定返俄「太白癡了」,根本是「毫無意義的自我犧牲」,但對於認識納瓦尼的人來說,這是很自然的結果。

洛沙克說:「只要你實際看到這個人,就會明白他不會做出其他的選擇。」

洛沙克表示,在納瓦尼返國後,他曾在社群媒體發布了納瓦尼的照片,只加了一個詞:「英雄」。洛沙克說,納瓦尼「是這一片黑暗中的燈塔——他坐在那些恐怖的處罰囚室裡,嘲笑著他們」。

納瓦尼猝逝,69歲母領無遺體,獄方遭控「扣屍滅證」。悼念活動已至少340人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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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寒、虐待及孤獨 納瓦尼北極監獄生活極不人道

中央社

2024/2/18

(中央社莫斯科17日綜合外電報導)

關押俄羅斯反對派領袖納瓦尼(Alexei Navalny)的IK-3流放地是世上最嚴酷的流放地,在俄國只有被控犯下最惡劣罪行的人才會被送去那裡。

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位於俄羅斯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Yamalo-Nenetsky)的IK-3流放地俗稱「北極狼」監獄,深入北極圈以北,當地生活條件自是非常惡劣。

IK-3流放地因有連坐文化,且冬季平均氣溫低達攝氏零下20度,而惡名昭彰。

那裡的囚犯曾說,他們因其他人犯錯而遭到懲罰,冬天被迫不穿外套站在戶外,站不住的人則會被潑冷水。

夏天時,那裡的囚犯則會被迫在大批蚊子環伺下打赤膊。加上永晝,種種環境對囚犯的身體造成沉重負擔。

納瓦尼在獄中勢必過著孤獨的日常生活。去年12月他移監至IK-3流放地,之前則被關在位於莫斯科東方小鎮梅列霍沃(Melekhovo)的IK-6流放地。

自從2022年以來,納瓦尼曾單獨監禁近300天。他最近才獲准每天可在附近的一間牢房散步一次,但那裡的地面也覆蓋著雪。

納瓦尼從他的牢房窗戶向外看,只能見到高聳的柵欄,而且沒有日光。北極圈冬天時,最佳情況下從來也只有薄暮。

納瓦尼去年1月寫道,他被分配到一名有嚴重精神問題的新獄友。還有一次,他被迫與一名有嚴重衛生問題的犯人分享牢房。

納瓦尼描述說:「如果你住在一間牢房,且一臂之遙就有個人1週7天、1天24小時與你同住,你們兩人也是1週7天、1天24小時距離馬桶只有1或2公尺遠,而馬桶就是地上的一個洞,這時保持衛生至關重要。但當你的獄友在這方面有問題,會立刻使你的生活變得難以忍受。」

納瓦尼確信這兩位獄友都不是隨機分配給他,他認為這只是俄羅斯矯正體系隨心所欲要讓受刑人的日子如地獄般痛苦時,所採取的另一種手段。

納瓦尼去年12月還說,他提出看牙醫的請求,18個月以來一直遭到拒絕。

納瓦尼也出現嚴重的背部問題,最近連行走及站立都困難。他有一條腿漸漸麻痺,顯示他可能椎間盤突出。

去年有500多名俄羅斯醫師連署公開信,要求讓納瓦尼由一位民間醫師看診。因為納瓦尼表示自己持續有咳嗽和發燒症狀,卻得與一名結核病患者關在同一間牢房。

儘管納瓦尼在庭訊時面露微笑、神情輕鬆,但他每次現身卻都愈來愈憔悴。

俄羅斯監獄長久以來有對囚犯施加肉體和精神折磨的歷史。受刑人經常遭到與當局關係好的囚犯虐待,而獄中嚴苛的規定也增加受刑人的心理痛苦。

根據俄羅斯聯邦矯正體系估計,過去5年每年有1400到2000名俄國受刑人在獄中死亡,且最大死因一致是心臟問題。(譯者:洪培英/核稿:張正芊)1130217
陳真 發佈日期: 2024.02.17 發佈時間: 上午 12:24
假如有一天美俄結盟呢?(2)

陳真
2024.02.17.

阿遠說的,我大多認同。

另外,把美國看成彷彿不同屬性的這派人與那幫人,或有助於理解內部權力鬥爭與資源分配,但在戰略上美國卻只有一個,而不是兩個。聯不聯誰或有爭議,制中仇中卻是一心一意,貫徹始終。

美俄間的矛盾恐怕也只是一種表面衝突,而非根本生死之爭。這不僅僅是因為衝突核心僅僅發生在老大與老二之間,更因為東方與西方的種族有別。

中國視人類為一共同體,共存共榮,但西方卻只把自己當人看,其他都是次人類,與猿猴無異。

世況若此,站穩民族主義的立場便顯得很重要。國父追求世界大同,但他也說,"民族主義(才)是國家圖發達種族圖生存的寶貝‘’。

並非說東西方必然各自團結一致,而是說,中美之爭定義了一個長遠的未來,核心本質上擺脫不了族群因素。

在對於世局未來發展的各種預想中,把中俄友好視為必然走向,恐怕過於樂觀,美俄之間又哪來什麼根本矛盾?

近來,俄國頻頻向西方拋媚眼、送秋波(此次訪談在我看來便是一個警訊),依我看,與其說是普京為了擴大美國內在矛盾這樣一個無甚意義的戰術目標,不如說這一切秋波媚眼也許預設了某種美俄結盟的戰略轉向。

我其實很不喜歡講這些,畢竟資料依據太少,猜測成份太大,我始終盡可能避免去講述那些缺乏充分把握之事。但是,這樣一個自我質疑,事實上似乎更加適用於那些對於中俄友好過於樂觀者。

我生性保守悲觀,在我的預想中,我國面對的不僅僅是美國與傳統西方,更面對一整個世界無數潛在的敵人或對手,包括印度、俄國、菲律賓與越南等等。過去是八國聯軍的態勢,現在也許80國都不止。

至於哪種預想猜測比較正確,時候未到,不得而知。但我相信,保守以對總比莫名的樂觀好。

對於普京此次訪談的各種所謂分析,在我看來,大多離政治太遠,瑣碎而一廂情願。

政治惡水甚深,機關算盡,不會如此淺薄直白。美國控制舉世言論市場,滴水不漏,它有可能任你操作發展一個以數億或甚至數十億點閱率計算的不利言論橫空出世?有可能嗎?

若真如此,我看那個訪談者早在訪談之前,便已遭雷擊、被車撞,或跌落浴缸不慎溺斃,或高樓失足腦漿迸裂,或暗巷遭搶曝屍街頭。把他說成什麼力壓主流市場的言論霸主,未免離事實太遠,太不了解西方。

我不曾使用臉書、youtube或任何社群媒體,但我約略知道一點皮毛,我知道這一切社群網站似乎有各種管控手段,甚至會把某方言論(例如韓流)數以萬計的帳號,瞬間團滅,屍骨無存。

你想,你那一丁點絲毫無害、微弱到不能更微弱、比蚊子叫聲更細微的三言兩語,主流媒體尚且層層管控,它能容許你竟能如此暢談高論、億萬點閱?除非,除非你的言論是他所認可或默許或鼓勵的。
鄭豐遠 發佈日期: 2024.02.16 發佈時間: 下午 1:10
我前面寫下相關留言時,確實沒往這方向想。但鈺錠最近很推崇的一位年輕記者 Ben Norton 在這個影片裡指出了那個美國"記者" Tucker Carlson 訪問普京的真實政治動機:

https://youtu.be/JzEc5GbSbIU

影片没有中文字幕,我節錄幾點如下:

1. 這位 "記者" Tucker Carlson 的父親曾是美國之聲 (Voice of America) 的頭子,美國之聲是與 CIA 深度綁定的宣傳機器。Tucker Carlson 本人也曾申請加入 CIA (後來沒有,原因未知)。他還曾飛到尼加拉瓜參與 CIA 主導的反共反政府右翼叛亂組織 Contra。

2. Tucker Carlson 是好戰的殖民主義者,是戰犯布希政府的大力支持者,在 2006 年他公開稱伊拉克人是 "半文盲的原始猴子,不具備人類該有的行為舉止,因此我對其沒有絲毫同情"。也就是說他是個極端種族主義者,以此角度大加合理化並讚揚美國在 2003 對伊拉克的侵略與殖民。他說伊拉克人 "應該閉上嘴並好好服從美國的殖民,因為他們管理不好自己"。在談到阿富汗時,他也說阿富汗 "永遠無法成為一個文明國家,因為阿富汗人是不文明的"。

3. Tucker Carlson 自古以來就一直都在鼓吹聯俄制中。他以及他代表的一眾共合黨極右翼黨羽包括川普,長年以來致力於在中俄之間製造嫌隙,以利後續一場與中國的大戰。這場所謂訪談,其根本動機就把這個一貫敘事向前推動,其中也包括裂解金磚組織 (BRICKS) 等等。

4. 這與上世紀七十年代時季辛吉 (基辛格) 主導的"聯中制蘇" 剛好相反,彼時蘇聯強大而中國弱小,美國認為聯中成功地使蘇聯垮台。如今中強俄弱,於是川普等右翼勢力想效仿之,從而毀滅中國。事實上這正是季辛吉死前幾年 (2018) 向川普等人提出的建議。(我註: 也就是說,季辛吉也絕非什麼 "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他的思想永遠是為美國服務的)

5. Tucker Carlson 看待拉丁美洲和非洲時,也同樣把它們看成聯合抗中的棋子; 其言論都是偏向干預這些國家 (比如巴西) 的選舉,使其極右翼化,並成為美國拉攏一同對抗中國的打手。

6. 簡而言之,這位 Tucker Carlson 不是單純的共和黨支持者,不是記者,更不是什麼反戰人士。他所提倡和推進的,也絕非什麼基於和平和人權之上的與俄國的和解,而是希望把那些用心良善的反戰人士給誤導和誘騙進來,一同不明究裡地參與這場與中國的大戰。

(我註: 西方一些腦殘因為這場訪問,把他捧成反戰義士,另一些則把他描繪成美國影子政府的敵人、叛國者、通俄者。中國的一些腦殘則誤為以他是基於良知與記者的素養而為大家帶來真相。其實這些都與事實相距太遠,甚至是相反的。)

7. 從普京在訪談中的態度及回答方式,普京顯然很清楚 Tucker Carlson 的背景及其動機,並且用自己的方式進行駁斥和拒絕。另外 Ben Norton 認為西方人長久以來對俄羅斯非理性的排斥和恐惧,事實上也可能讓西方極右派這種聯俄制中的手段無法實現,至少在可預見的幾年內是這樣。

以上是影片節錄。我自己的想法是,不論普京的那些說詞如何,其實這仍然反映了中國在當今世界的處境。首先種族主義仍然是這個地球底層的運作思維,否則俄國人也不會在幾十年間不斷向西方示弱示好讓利,又不斷被羞辱傷害後,直到如今生死攸關時才懸崖勤馬,轉而向中國尋求合作。比起西方,近代的中俄即便在意識形態、地緣政治利益甚至文化性質上其實都更為親近,但以上這一事實說明了種族差異才是人們底層思維真正在乎的。

我寫下上面這段話後,才發現這位 Ben Norton 似乎也是這麼看的,他說西方唯一考慮不與俄國開戰的原因,就是因為俄國人也是白人,信基督教,並且擁抱資本主義,這讓西方人願意聯俄抗中,因為中國人是亞洲人,是非白人,是共產黨,信社會主義,而且是無神論者,因此是整個西方文明的威脅 (西方人討厭俄國人,但比起中國人,俄國人算是次要敵人。聯合次要敵人以消滅主要敵人就是這些極右翼份子的想法)。

這一事實的另一面就是,所謂人類命運共同體,恐怕只有中國人自己相信,至少在現在是如此。你可以說中國人的思維比較先進和偉大,但這也突顯了中國的格格不入和艱難處境; 這個世界不論走到哪個角落,處處是叢林法則,是弱肉強食,是草台班子,是無盡的醜陋人性,不管它被如何精美地包裝。

這一點,從如何對待毒品和槍枝,如何看待教育,如何處理貧窮,如何處理軍警與人民的關係,以及外交政策上如何與他國交往上就可以看得很清楚。這些對所有人類有益的偉大良善動機有受到任何一個國家的認可和追隨嗎? 顯然沒有。人們會因中國軍事、經濟和科技的強大而拜服,卻極少人談論中國對促進世界和平發展的各種倡議。

結論是,拳頭才是決定因素,拳頭才能實踐理想。普京的說話,我們中國人聽了也許會感覺很受用,因為中國人普遍比較善良 (天真),而且傾向共情而非以純綷利害算計。普京的表態卻純綷是站在俄羅斯觀點上,分析利害後得出的。中國今日如果不是此般強大,那他就不會有這樣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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